马勒《大地之歌》(品碟录之五十一)


马勒《大地之歌》(DECCA,1993年)

明顿、柯罗演唱

萧提指挥芝加哥交响乐团

        这张唱片是十年前跟风买的。当时马勒突然在中国乐迷中红了起来。

        红到何种程度呢?一个有名的传说是,北京一家古典音乐杂志创刊,办了几期,就有乐迷到杂志社提意见了,你们怎么还不介绍马勒呢?不讲马勒,你们还算办什么古典音乐杂志啊!

一时间,马勒成了古典音乐中深刻、哲学化的代名词。什么肖邦、老柴,这些早已是预备班的功课了。贝多芬、莫扎特,也不过是基础班的程度,勃拉姆斯、海顿,也强不到哪儿去。真正的乐迷,应该听马勒去,还有布鲁克纳。

        我被时风所煽,就匆匆买了这张《大地之歌》,准备回家沐手更衣,好好领教一下这位被奉为交响乐巅峰人物的厉害。可惜听了一遍,也不知道唱些什么,究竟好在哪里,于是束之高阁,再也没兴趣去碰了

        直到多年以后,自己说不上长了多少阅历,但时间毕竟会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刻上几道沧桑的印痕的。我已听过马勒的几部交响曲,有些还听得相当熟悉了,于是惦记起这张早已蒙尘《大地之歌》来。重新放进碟机,细细品味,渐渐听出些道道来。

《大地之歌》作于1908年,按作曲家自己的说法,这是一部“为男高音和女低音(或男中音)独唱和管弦乐队而写的交响曲”,也是马勒最著名的一部作品。如此命名说起来跟作曲家本人的迷信还有些关系。西方许多著名的作曲家,都是在写完第九交响曲后一命呜呼的,比如贝多芬、德沃夏克等等,据说马勒写完第八交响曲之后,感到心事重重,深怕逃脱不了这种宿命,于是他不敢将下一部交响作品命名为第九交响曲,而索性取名《大地之歌》,据说这里的“大地”,也有世俗的意思。今天翻出彼得·富兰克林的《马勒传》,却没有找到类似的记载。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马勒当时的心情非常糟糕。先是小女儿玛利亚夭折,之后作曲家被诊断出严重的心脏病,打击可谓接踵而至。马勒无可避免地再度陷入悲观绝望之中(他本身就比较悲观),于是在一本诗集里寻找着精神寄托,而这恰恰是一部中国诗的德文译本,书名《中国之笛》,译者是汉斯·贝特格。马勒选取了其中的6首诗歌,为之谱曲,写成这部六个乐章的《大地之歌》。

        可惜的是,其中的诗作并非直接从中文翻译,而是从戈蒂埃的法文译本《玉书》转译的,这仿佛是家庭装潢中公司将工程层层转包,一旦追究起来就相当困难。现已查明,第一乐章《叹世酒歌》即李白的《悲歌行》,第四乐章《美女》是李白的《采莲曲》,第五乐章《醉春之人》是李白的《春日醉起言志》,第六乐章《告别》选自孟浩然的《宿业师山房待丁大不止》和王维的《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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