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煦阳

　　美国作曲家查尔斯·艾夫斯(Charls Ives)最受欢迎的管弦乐作品《新英格兰的三个地方》(Three Places in New England)迄今为止大概已经有十来个录音版本了。艾夫斯要是地下有知他一定会感到满意的。
　　
　　辛格莱尔版本
　　
　　如果非得要将这些版本来论个究竟的话，那么詹姆斯·字克莱尔(James Sinclair)指挥新英格兰管弦乐团(Orchestra New England)在Koch的录音当是执牛耳者。它也是我最为喜爱的版本。全曲采用了经艾夫斯学会鉴定的小编制乐团用总谱，虽然有人认为用这个谱子演奏会有室内乐效果之嫌，会削弱这部作品原有的气氛。但我敢打赌，在听过辛克莱尔的这个录音后，很快你就会刮目相看。没有人敢于轻视它精彩的管弦乐效果。其独特的音乐语汇和极富场面感的音乐氛围都是十分罕见的。它真实地再现了艾夫斯当年所经历过的那些场景，整个演奏充实、活泼同时饱含亲切的乡愁。尽管乐团编制不大，但演奏气势还是盖过了其他所有的版本。第一段《波士顿圣高登公地》(The Housatonic at Stockbridge)辛克Gaudens'in Boston Common宛如一首难以忘怀的挽歌。虽然比起米切尔·托马斯·蒂尔森(Michael Tilson Thomas)与波士顿交响乐团的演奏足足多出了一分钟。但演奏力度并未因此而下降。其中木管乐器和弦乐器展现出惊人的平衡。第二段《普特兰营地　莱丁，康涅狄克》(Putnam'SCamp，Redding Connecticut)则表现出一种奇妙的幻景。你甚至可以看到和听到营地中的马嘶声和嬉戏的童影与戏语。第三段《斯托克布里奇的休萨托尼克河》(The Housatonic at Stockbridge)辛克莱尔充分利用管弦乐微妙的表现力将休萨托尼克河的波光和旋流完全梦境化。这简直就是当年艾夫斯与他的新婚妻子漫步河畔时看到的真实写照。当然录音方面也是这个版本过人之处，其开阔的音场丝毫没有小气的感觉。(Koch 3-7025-2)
　　
　　蒂尔森、奥曼迪、多纳尼版本
　　
　　另外三张重要的《新英格兰的三个地方》版本分别是米切尔·托马斯·蒂尔森与波士顿交响乐团在DG的原声唱片专辑和尤金·奥曼迪(Eugene Ormandy)与费城管弦乐团在SONY的版本以及克里斯托弗·冯·多纳尼(Christoph yon Dohnanyi)与克利夫兰交响乐团在DECCA的录音。

　　首先来看看米切尔·托马斯·蒂尔森的演绎，很久以来这张唱片都是我最为喜爱的管弦乐版本，这是因为管弦乐是蒂尔森的拿手好戏，而波士顿交响乐团的演奏又非同寻常。开场凌厉的气势相信一下子就会镇住你。年轻气盛的蒂尔森充分展示了他的朝气。这是个有张力的演奏。第二段《普特兰营地莱丁，康涅狄克》活泼开朗，但没有辛克莱尔那样含蓄的节奏与律动感。第三段《斯托克布里奇的休萨托尼克河》也与辛克莱尔的细腻完全不同，蒂尔森试图表现出一种想象的呼唤。再看录音，DG早期的这个版本比起Koch来似乎层次差一点。但宏大的感官气氛是所有我听过的版本中最为气盛的一张。此外，在这张唱片当中还加录了另两位美国作曲家的作品：即卡尔·拉格尔斯(Carl Ruggle)具有开创性《踩太阳的人》(Sun Treader)和皮斯顿·沃尔特(Piston Walter)的第二交响曲。这两部作品在现今的唱片中很难寻觅到它们的踪影(DG“Originals”463 633－2)。

　　接下来提到的是尤金·奥曼迪的演绎(Sony Essential Classics SBK89851)，说到奥曼迪，我们就会联想到费城管弦乐团，他创造的丝绸般光亮的音乐质感曾经迷倒整整一代人。不过这张唱片中录制的《罗伯特·布朗宁序曲》(Robert Browning Overture)则是气氛大师利奥波德·斯托科夫斯基的杰作。此外片中还加录了奥曼迪指挥费城管弦乐团演奏的艾夫斯第一交响曲。

　　我第一次听艾夫斯的作品就是从奥曼迪的《普特兰营地，雷登·康涅狄格》开始的。这是我所听到过的最为轻松和最为浪漫的演绎。它不象蒂尔森的大气也没有多纳尼阶梯式的描述，浪漫之中似乎平添了几分神秘。流畅的行运美妙无比，蓬松、自然和开阔的音场听起来非常轻松。我认为除了辛克莱尔，这张唱片最值得收藏。而且与SONY的Essen-tial Classics系列的其他唱片一样，它的售价非常低廉。

　　克里斯托弗·冯·多纳尼在DECCA的录音极为漂亮(Decca 028944377620)，然而它受到的重视却不如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些唱片。综观所有的《新英格兰的三个地方》版本，多纳尼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演绎手法；概括起来就是用大型管弦乐对乐曲进行极为详尽的描述。因此它具有其他版本所没有的音乐层次，而这正是艾夫斯音乐的特征所在。在多纳尼的《普特兰营地莱丁，康涅狄克》当中。军队进行曲呈现出一种怪诞的恐惧感。第三段的演奏气氛场面极为壮观，加之克利夫兰交响乐团的弦乐群超脱凡俗的精美和DECCA录音的一贯高水准，对于那些追求音响性的听众来说，应当说选择这个版本是个明智之举。

　　下面提到的版本又是米切尔·托马斯·蒂尔森的演绎，作为美国音乐家。艾夫斯的作品当然是他经常需要关注的。这张在RCA录制的唱片可以看成是艾夫斯音乐的热门货。当初蒂尔森投身指挥行当时首先选中的就是艾夫斯的《新英格兰的三个地方》。1970年他在DG的表现感动了很多美国人，时隔三十年后重操故技，对蒂尔森来说意义重大。不过这次他指挥的乐团变成了德国的巴伐利亚交响乐团。就我个人而言，这个录音跟原来的演绎没有本质的变化，显得有些怪怪的。他在第三段《斯托克布里奇的休萨托尼克河》当中加进了合唱队用以烘托演奏效果。这倒是个十分有趣的尝试。尽管如此，这的确是一部值得去认真体会的演绎，相信你不会找出第二个带合口昌的版本了(RCA 09026－63703－2)。当然，作为艾夫斯作品专集，这张唱片还加载了其他艾夫斯的音乐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