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最多的是蔡琴的歌。记得第一次听蔡琴的歌,是一个假日的下午,从收音机里听到,觉得很对“味”,心一下子被抓住了,就像花园中五彩缤纷的花朵,你伸手抓住其中的一朵,觉得这一朵就是你心中想要的。
蔡琴的歌声是属于夜晚的。属于一个人的夜晚。这恐怕是听过她歌曲的大多数人的共同感受。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一个人坐在灯光不要太强的角落里,斟满一杯清茶,把所有繁杂的心事都卸下,将音响的音量调得很低很低,这样去慢慢品味,用心感悟,仿佛感到一个旧日的老友正在和自己轻轻耳语,那深沉的女中音似乎在不经意中摇荡着你的心扉,宛如一阵微风吹开了你心灵深处的记忆,她让你感觉到这世上还有人在轻声吟唱着你的心曲……
静听蔡琴,那歌声中潜伏着一种坚强的力量。那些伤与痛、苦与乐、梦与现实,被她娓娓道来。没有矫柔造作的多情、没有声嘶力竭的叫喊、没有疯狂、没有劲舞、没有浮躁与萎靡,也没有绝望与肝肠寸断,只有些若有若无的惆怅,一种连绵不断的成熟与处世不惊的内敛。
“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那春已尽,那花已老,忘不了那落花流水的惆怅,也忘不了那花开的烦恼……”当她在耳边反复吟唱着这怀旧的诗句时,那是一种绚烂后的安详宁静,那是繁华过后的淡泊纯真……前几年,蔡琴听医生说自己的喉部有肿瘤,怀疑是恶性。她回家后写下遗嘱:把大耳环留给齐豫,那些手链潘越云很适合,书籍和大衣留给弟妹……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最适合的人。结果肿瘤是良性的,遗嘱没能实现,蔡琴只是下定决心重演了一遍《天使不夜城》。用心地去唱、去舞,哪怕有一天真的燃尽了躯壳,也要让自己最热烈地绽放,留下一点什么给别人。
在《艺术人生》中看到蔡琴,她平和地诉说着过去伤心的、失败的、寂寞无助的种种,那张不算很漂亮但有味道的脸上没流露出一丝的痛苦,她一直微笑着,温和而谦逊,人如其歌,给我们带来慰藉与安然。无歌的人生是一个有缺憾的人生,一个珍藏好歌的心灵,是丰盈富足、安之若素的。让我们听着蔡琴的歌,从容不迫、风淡云轻地去面对人生的种种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