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一算,上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初出生的具有世界声誉小提琴女杰,已有莱拉·约瑟夫维茨、希拉里·哈恩、美岛莉、诹访内晶子、张萨拉以及雷切尔·巴顿(Rachel Barton)等人。这款新专辑上的妙龄美女,对于绝大多数中国听众来说又是一位新面孔,她叫雅尼娜·扬森(Janine Jansen),1978年11月13日出生于荷兰。
这位小提琴新秀年纪虽轻,但她的演奏足迹早已遍及大西洋两岸。她不仅在荷兰家喻户晓,在国际乐坛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她在欧美的演出,咱们中国爱乐人极难亲临现场欣赏到,所以我们对她知之甚少。其实,早在前几年,她已开始推出个人录音专辑,其中有收录了8首经典小品的一款,包括柴科夫斯基的《天鹅湖》选段、哈恰图良的《假面舞会》、圣桑的《引子与回旋随想曲》、沃恩·威廉斯的《云雀高飞》、拉威尔的《茨岗》,以及肖斯塔科维奇和约翰·威廉斯分别为电影《牛虻》和《辛德勒名单》的谱曲等。如果说这款专辑还属于“小品级别”的话,雅尼娜·扬森还推出过一款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而且好评如潮。这可是考验一位成熟演奏家的试金石式的演录,说明她的艺术功力又有了提升。
近年来,雅尼娜·扬森涉足巴罗克时期和浪漫时期的经典小提琴“大作”的尝试日渐增多。除维瓦尔第的《四季》,还有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她的表现也愈见惊人。2004年10月15日,《泰晤士报》对她的演录勃拉姆斯“小协”作了这样的评述:“若非得要用一个词来概括荷兰小提琴家雅尼娜·扬森,那就是‘能量’。当她给勃拉姆斯协奏曲这样老掉牙的作品接通电流后,音乐就开始燃烧了——她拥有勃拉姆斯所要求的一切:自由横跨两个八度之间的能力、用燃烧般的手指来给这部史诗性作品打上烙印的能力、以及在龙卷风里面保持静止和小声吟唱的能力。”
Decca为扬森新录制的这款专辑,也是极具挑战性的作品——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和布鲁赫的g小调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此两部作品均属古典“小协”经典代表作,因为它们的风格特色相近,且都具有优美的曲调,历来容易被唱片公司放在一道录制。当然,前辈名公巨匠的名版录音也积累了不少。如此重复,没有过硬的真招,岂敢轻易再树一帜?
门德尔松 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由于海飞兹、米尔斯坦、格鲁米欧、奥伊斯特拉赫等大师早有“示范演绎”。挟作品本身的优美旋律与华丽技巧,这些大师在演奏中的处理手法达到了精妙绝伦,甚至登峰造极的地步。后人遇到此曲,当会产生“眼前有景道不得”的压力感。打开唱机,抱着侥幸心理试试,结果让人吃惊不小。这位年轻女郎的琴艺决不可小觑。小提琴音色之亮丽润泽,快板乐章如行云流水,与乐队的配合默契老到,简直具有大师风范。尤其是看似难度不大的慢板第二乐章,雅尼娜的运弓、气息、音色的控制,是那样老练精巧,特别是双音和弦所发出的音响,简直美如天穹传来的仙乐!我敢说,即使拿奥伊斯特拉赫当年的录音与之相比,雅尼娜的演录也决不逊色。
布鲁赫的g小调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是继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之后,被演奏得最多的小提琴协奏曲之一。因此,要演录得令人信服绝非易事。当然,由于此曲的一些旋律带有些许甜蜜的伤感,形式虽然是普通的三乐章,但又比一般的协奏曲形式自由许多,故乐曲的发挥空间比以往的古典小提琴协奏曲稍大一些。从这款新录音里我们可以明显地听出,从第一乐章前奏曲的第一主题开始,雅尼娜的处理方法相当自信、豪迈。进入娇柔优美的第二主题后,音乐形成了极好的对比。慢板第二乐章,雅尼娜充分运用了带有舞动感的3/8拍子,将乐曲中旋律美感与歌谣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第二乐段,在弦乐器的和弦伴奏下,主奏小提琴吟唱出甜美而带有冥想性美感,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第三乐章中,那强劲有力而华美的终曲,更为雅尼娜这位年轻演奏家提供了冲锋陷阵的舞台。乐曲最后过渡到急板,雅尼娜一气呵成地结束全曲,似乎还余力未尽,听众受此感染,也会感到意犹未尽。
雅尼娜演录以上两首协奏曲,使用的是一把1727年的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名琴。特别值得提及的是,扬森的这张专辑上,还收录了她的“加演”曲目——布鲁赫的“F大调中提琴与乐队的浪漫曲”。这倒是布鲁赫作品中相对冷门的一首,录音版本也鲜有所见。实际上,此曲是一部单乐章的中提琴与乐队曲。整曲演奏时间只有8 分多钟,但乐队引子过后,中提琴的抒情旋律几乎贯穿全曲。从雅尼娜手中流泻出的这些旋律甜蜜、温馨、美得让人如痴如醉。雅尼娜演录此曲使用的中提琴,是一把1780年的朱瑟佩·瓜达格尼尼(Giuseppe Guadagnini)名琴。
该专辑由里卡尔多·夏伊利(Riccardo Chailly)指挥莱比锡格万特豪斯管弦乐团演录。夏伊利是雅尼娜·扬森从小所崇拜的大师之一。当夏伊利任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指挥时,就曾让少女时代的雅尼娜·扬森与自己合作演录过作品。此次联袂演录,雅尼娜·扬森已经出落成一位美女小提琴家。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款新录音,证明她的艺术造诣也已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正如有媒体评论她:“似乎拥有了一切——年轻、美丽如雕像、令人惊讶的技巧、诗意般的琴声,还有迷人的演奏风范!”
在已取得成绩面前,雅尼娜·扬森本人则保持了冷静的头脑,她说:“对于一名音乐家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持自然、保持本色,永远不要故作姿态去表演什么。演奏音乐就是一件表达自然的过程,你要做的就是跟着自己的感觉,将自己的感情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