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音乐诗人遇上温柔指尖-伊藤荣麻 舒曼钢琴曲集


一拿到这张CD时,第一印象是好空灵的封面,看似一隻狗在追逐小男孩,但是感觉大地的一切都在瞬间凝结,思绪是虚空飘淼的。由MA唱片「The Series Momentum」系列第二张专辑,依然是伊藤荣麻,弹奏浪漫乐派舒曼的钢琴作品,包括「Scenes From Childhood」(儿时情境)、「Spring Song」(春之歌)及「Davidsbundlertanze」(大卫同盟组曲)。

MA公司素以製作爵士乐、新世纪音乐及民俗音乐为主,其优异的录音效果总是令人啧啧称道,但他们很少在古典音乐上着墨,直到伊藤荣麻为MA录製「巴哈郭德堡变奏曲」,博得好彩后再接再厉,为这位女钢琴家製作浪漫乐派大师舒曼的钢琴组曲专辑。录音地点仍在The Harmony Hall,特别挑选演奏的钢琴是1903年的「Steinway」名琴,在录音室以二支麦克风现场收音。另外值得一提,整张CD双面均涂上深绿色,猜想可能是MA公司的贴心设计,因为CD读取头是使用780mm波长红光,据说涂上深绿色可以帮助读取头正确读取情报,可见该公司的发烧程度,连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进入舒曼的浪漫音乐国度

迫不及待取出绿色CD,在昏黄的KT6550真空管点亮时,舒曼的「儿时情境」钢琴组曲第一首「陌生国家与人民」从Tannoy Sterlin HE流泻而出,伊藤女士温柔的指尖轻拂琴键,将我带入舒曼的浪漫虚幻音乐国度……。

舒曼是德国浪漫乐派的代表人物,有着深厚的文学修养,擅于描绘情境与人物,诗歌的艺术性很高,素有诗人音乐家雅号。不过因为身处于德国封建复辟的时代,又长期为精神疾病所苦,乐曲的曲风常常处于幻想梦境中。本张专辑所选的「大卫同盟组曲」,就是舒曼幻想在他和克拉拉婚礼前一夜,与他所创一群以对抗世俗音乐,认真创作严肃音乐的有志之士所组成的虚拟组织「大卫同盟」的好友们互倾心事的情景。组曲由18个小曲组成,每个小曲有的高亢激情,有的缓慢慵懒,有的温柔婉约,有的温文儒雅,就好像在描写许多不同人的个性,非常有趣。我想组曲里面当然包含舒曼创造的自我分身,「弗罗列斯坦」及「瑟比乌斯」,这二个人正好反应了舒曼的两面个性,如同钢琴家克劳迪奥.阿劳说:「舒曼是一个道地纯粹的浪漫派,他的音桨有高度的紧张,有极端的感情」,「大卫同盟组曲」正是反应了舒曼矛盾的个性。

该组曲演奏技巧刁鑽深奥,伊藤荣麻挑选演奏,当对自我的挑战,同时也是自信的表现,她的演奏意境整体表现中规中矩,但是在表现对现实的不满,高亢激情的冲动时,总觉得意有未竟,好像日本女士在吵架时,还是有用很优雅及有礼貌的态度与人争吵。不过在另一组钢琴组曲「儿时情境」,伊藤女士的表现可就精彩了,「儿时情境」是以13首单独的短曲组成,包含知名的第七首「梦幻曲」,每首单曲演奏时间都不长,舒曼曾自述是因回忆起他深爱的克拉拉的童年时代,在维也纳写下这部组曲,而伊藤荣麻的诠释反映着纤细的女性心灵,推动缓慢的节奏,古老的名琴弹出带点岁月的沧桑,好似伊藤女士的手指黏在键盘上玩耍,有时轻拂而过,有时像在键盘上骑着旋转木马,一上一下的快乐,一幕幕许多小孩在经历着冒险、追逐、要赖、调皮,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情境,如是浮现眼前,不禁令人莞尔。悠然间想起自己的小孩也已长大,就要远赴他乡就读大学,回忆她小时调皮又天真的模样,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女孩,心中不免有丝丝的愁帐及快乐,感觉酸酸、苦苦、甜甜的,我想这就是做父亲看着儿女成长的心情吧?唉……透过伊藤荣麻的手,我进入了舒曼的幻想世界,倏然间我明白这张CD封面为何是这麽空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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