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过，西洋情人节就快到了，编辑部正在安排与情人节相关的音乐讲座，而这当中似乎少不了布拉姆斯，他是「苦恋终难全」的代表，这些情绪也都藏在音乐当中。聆听杜南伊指挥爱乐交响乐团在2007年最新录製的布拉姆斯第二号与第四号交响曲，这些情绪的牵扯纠葛，藏爱于厚重的管弦交织当中，时而如歌曲般婉转流洩，时而如波澜壮阔般克制严肃，好不精彩。

布拉姆斯要算是维也纳古典乐派的最后一人，也是继承贝多芬正统的古典巨匠，虽然布拉姆斯很早就开始作曲，但真正发表交响曲却等到年过40之后。1833年出生的布拉姆斯，18岁救发表「降e小调诙谐曲」，并获得李斯特的讚赏。1853年认识舒曼与克拉拉，亦师亦友的关係，让布拉姆斯如沐春风，同时也陷入往后数十年複杂的情感挣扎。爱上「师母」的布拉姆斯，几度尝试向外寻求新的感情，来忘却对克拉拉的情愫，但总是功败垂成，这交织错乱又难以表达的情感，也投射在布拉姆斯的室内乐作品当中，旋律时而优美流畅，时而辗转踱足，音乐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向后倒退好几步，来来去去的反覆转折，音乐竟像是缀满珠泪的心情写照。

但布拉姆斯写交响曲却是很慎重的，18岁开始作曲的布拉姆斯，一直要到43岁才发表第一号交响曲，而本片收录的第二号交响曲发表于1877年，第四号交响曲则更推迟到1885年。布拉姆斯的交响曲继承了贝多芬的正统，强调对位与和声，音乐厚重沉稳，庄严壮丽。虽然布拉姆斯身处于浪漫的年代，但布拉姆斯活得久，不像舒伯特、舒曼那样，在短暂的生命当中迸放灿烂辉煌的音乐光芒，却如慧星一般闪耀倏失。在布拉姆斯的交响曲当中，我们可以辨认出若干浪漫的影响，藏在旋律当中，但一生走「爱情坎坷路」的布拉姆斯，终究只能把强烈的情感藏起来，就如同他的交响曲一般，用厚重、严肃、精确来包裹强烈的音乐情绪。

杜南伊不是第一次指挥布拉姆斯的交响曲，也要庆幸杜南伊的长寿，让我们见识到成熟又收放自若的布拉姆斯第二号与第四号。1929年出生的杜南伊，如今以年进8旬，指挥起布拉姆斯依然神采奕奕，但多了一分沉稳厚重，那不是日暮西山的感叹，而是深思熟虑的成熟演出。读者如果有兴趣可以回头找找1970年代杜南伊在Decca旗下与克里夫兰交响乐团合作的版本来比较。

从录音的角度来说，Signum版本发挥了当代数位技术的优势，这场2007年在伦敦Southbank Centre皇家节庆厅与伊莉莎白厅现场录製的CD，採用了24bit全数位录音，声底极为乾淨通透，而且要拜听众所赐，没有太多恼人的咳嗽声，综观2 CD的录音，呈现相当自然的音乐表情。音场的描绘精确而传神，频率响应均衡而不夸张。如果要以发烧古典录音而论，低音鼓的厚重浓郁似乎稍微欠缺，但或许是录音场地的特性所致，但管乐的厚实与光泽并重，是很丰富的管乐录音，配上线条清晰绵密的弦乐部，更能衬托杜南伊指挥的沉稳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