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张唱片时,第一个想法是:怎麽又把孟德尔颂和舒曼选在一起?把古典音乐史上最幸福的孟德尔颂,和饱受忧鬱症之苦的舒曼,凑在一起。不过转念一想,其实Mercury Living Presence早就干过这档事,看来Virgin这次要单挑老Mercury了!
担纲演出的指挥与小提琴家,都是欧洲年轻耀眼的新秀。担任小提琴演出的Renaud Capucon师事史坦(Isaac Stern)、明兹(Shlomo Mintz)与杜梅(Augustin Dumay),从1999年开始在Virgin旗下录音,不过国内乐迷对他的印象,相对不及指挥和乐团来得深刻。哈丁即将在十月份带领马勒室内乐团来台,而马勒室内乐团是阿巴多于1997年成立,因此国内将哈丁誉为阿巴多指定传人。
不过把孟德尔颂和舒曼凑在一张唱片,总觉得是幸福与忧鬱的对照。日本皇室41年来首度喜获男丁,取名为「攸仁」,在日文汉字裡,「悠」字意寓「长久」与「閒适」,孟德尔颂的名字也是「快乐幸福」之意,他出身富豪世家,一生衣食无虞,小小年纪创作了交响曲想要演出,祖父为他招募交响乐团、盖音乐厅,这样的音乐家,写出来的音乐自然洋溢着幸福感,这首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轻快而朝气蓬勃,彷彿生命充满了阳光,尤其是第三乐章的步伐活力十足,任谁听了都会想随之摆动起舞。
对照同一时期的舒曼,虽然他和孟德尔颂相知相识,孟德尔颂还经常推介舒曼的音乐给大众,赞助舒曼,甚至为他的交响曲担任首演指挥。但舒曼一生并不顺遂,甚至深受精神疾病所苦。本片收录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写作时间在舒曼精神崩溃的前一年,当时他同时写作了两首曲子,提献给姚阿信,其中这首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却被姚阿信以「无法演奏」(unplayable)回绝,一直到1937年才由小提琴家杭普夫(Georg Kulenkampff)首演,对于任何小提琴演奏者而言,舒曼这首曲子都是大难关。
我特别拿出谢霖演奏、杜拉第指挥伦敦交响乐团(LSO)的Mercury版比对,相较之下,LSO的乐团显然规模比起马勒室内乐团大多了,整体气势自然比起哈丁版更大,但是录音技术毕竟经过数十年演进,本片选用Nagra V 24bit/96kHz数位录音,现场直接数位录製,音乐细节与解析力明显更好,音乐张力十足,起伏生动。在速度控制上,哈丁较为活泼,表现出孟德尔颂的轻快与活泼,而舒曼的沉重与纠葛,则是谢霖版显得老成持重。
1963/64年与2003年的录音,相隔40年,哈丁版全数位录音具备高解析、低噪讯与优秀动态对比的优势,从类比翻录为CD的谢霖版,背景噪讯略带薄雾感。谁说数位时代录音没有进步,Virgin唱片就是拿相同的曲目,找来乐坛新秀,指明挑战Mercury与谢霖/杜拉第,拥有Mercury版的朋友,切勿错过这相隔40年的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