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歌是当代的古典,它们曾经是过去的流行音乐,经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六十年的岁月洗礼,依然脍炙人口,传唱不歇,这样的音乐不仅听不腻,更能一再诠释,唱出不一样的时代气息。吕纪民的「台湾岁月留声迹」, 收录七首经典台语老歌,初版收到许多好评,现在经过重新PSPM母带处理的「发烧版」,更进一步拉近听众与录音现场的距离。
「台湾岁月留声迹」当中所收录的七首台语老歌,可说每一首都是曲调优美、意境深远的经典曲子,传唱数十年,依然是台湾人心中所爱。这些曲子唱出台湾的生命力,咏歎台湾风土民情的深刻,歌词没有国仇家恨的八股,却是泪水内酝,把错综複杂的大爱藏在小曲子裡面。那是大时代当中小人物的故事,这些故事在达官贵人的深宅院内找不到,却真实地活在台湾的街头巷尾,活生生地在你我左右。
譬如洪一峰的「思慕的人」,唱着少女怀春的心思,惦念着情人,醒时如此,睡梦中亦如此;又像是杨三郎的「港都夜雨」,唱的是男子汉的「飘撇」(台语)气慨,站在高雄港边感受海风浪花,这曲调自然会在脑海涌现。听着「暗澹的月」,略带探戈的编曲引出男人绝情的悲苦,那是强烈的爱引发的恨,这曲子不就是一齣连续剧吗?「秋风夜雨」的编曲更是美,引着萧邦「夜曲」的乐句,巧妙地融合夜深人静的感触,夜晚欲来无法挡,夜雨飘冷也无法挡,一句「前途茫茫,宛然失光明」,可真是悲凉到底。
整张「台湾岁月留声迹」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曲子,莫过于「阮若打开心内的门窗」,那是医生诗人王昶雄在五十多年前写的词,由吕泉生谱成歌曲,真可说是传遍台湾大街小巷,不过这首曲子在1998年还经过郭芝苑重写过一次,新曲寄给王昶雄,1999年诗人回寄给郭芝苑的贺年卡写着:
芝气掩映千门柳 苑韵情闻一径花
短诗把郭芝苑的名字写进去了,代表诗人对作曲者的感谢,还说家族常在姪女的钢琴伴奏下合唱郭芝苑的新曲,读者有机会可以再找郭芝苑新谱的曲子来听听。吕纪民的演唱彷彿带着澹澹的光亮,蕴藏着欢欣鼓舞的气氛,巧妙地藏起满腹辛酸。这曲子不好唱,因为辛酸还是在的,因为思念故乡的情感还是在的,但是要「打开心内的门窗」,迎接「五彩的的春光」。生活不就该如此豁达乐观,鼓起勇气迎向挑战吗?在吕纪民的歌声中,若能打开心内的门窗,那五彩的春光不就映照满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