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国内制作的发烧唱片,不能不提《阿姐鼓》;
提到有世界影响的中国流行乐,不能不提《阿姐鼓》;
提到近年来颇流行的西藏风情的音乐,更是不能不提《阿姐鼓》。
西藏代表着一个模糊的理想。西方人幻想,那是一片最接近天堂的土地,是否产生的音乐也最接近上帝;中国人好奇,那是一片最神秘、荒凉的天空,人们的歌唱也许能够直达天听。
没听到这张唱片前,对它的种种好评已经如雷贯耳;听到后,也许是期望值太高的缘故,有点失望。
《阿姐鼓》中的西藏是非常自我的。制作者何训田这样说:“我们到西藏,并不是为了寻找西藏,而是为了寻找我们自己。”因此它是何训田和朱哲琴的西藏。你如果一下子被打动,恭喜你,你可以乘着不费钱的音乐来一趟令你心潮激荡的西藏之旅,体味同庸常的生活划清界限,灵魂在高处舞蹈的快感;你如果一下子听不惯,再听下去也不会很喜欢。我属于后者。开始,我觉得它有点故作深沉、故弄玄虚,朱哲琴的唱功是极好的,可惜有时为了表现这优势,嗓音象过山车,一会儿低至悄不可闻,一会儿高到震聋发聩,弄得花哨了点,有点折磨听众耳朵的意味。听多几遍,只有《阿姐鼓》、《羚羊过山岗》还入耳。偶尔听听,心想,这不是我的西藏,我的西藏什么样,只有去过了才能知道!
《阿姐鼓》对西藏文化中神秘主义的那一部分加以开掘、发挥,如轮回转世、福祸因缘、祈求祝咒,饱含苍凉的意味。歌词很漂亮,不客气地讲,比大多数现代诗都好。我尤其欣赏《羚羊过山岗》:
那一天羚羊过山岗
回头望
回头望
清晰的身影
很苍凉
天那么低
草那么亮
亚克摇摇藏红花
想留住羚羊
低头远去的羚羊
过了山岗
.....
从境界上,它树立了很高的标的。后来的郑钧《回到拉萨》、李娜《青藏高原》、彭丽媛《喜马拉雅》、韩红《雪域光芒》唱腔上各具特色,或恣肆,或质 ⒒蛱鹈溃?蚋呖海??诰辰缟希??薹ㄓ庠健?
该碟的录音,足以使世人摘掉有色眼镜,对国内制作的水准刮目相看。何训田为了确保它出色的音效,决定只出CD,不出盒带。但盗版商对此不予理会——这是个有趣的现象。盗版一方面使唱片作者拿不到钱,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一方面也广泛传播了这些作品,成就了作者的虚名。若非盗版,《阿姐鼓》这种相对另类的音乐不会获得这么多知音。而我,只能算得半个——《阿姐鼓》无法彻底打动我,但还是引发了我对西藏的向往,希望明年、后年,或者不远的将来——不要等到来生,我不相信灵魂转世——去骑一骑小学地理课本讲过的牦牛,看一看喜马拉雅格外明亮的星光。抱我这种想法的人一定不少。我认为,西藏政府应该给《阿姐鼓》颁发一项特别的荣誉,表彰它在繁荣旅游业上做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