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创作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话匣子打开了,音乐的切磋就自然地展开了。叶云川说,瑞鸣也想做出录音规模宏大、内涵深远丰富的唱片,但仍欠「天时、地利、人和」。文化工作确实难,叶云川与作曲家孟庆华努力了很久,才逐渐做出一些成绩,其间之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但叶云川听着「红色小提琴」,他说要演奏者像这张唱片如此投入地录製唱片,目前在中国很难。位居北京的瑞鸣唱片,经过数年来的苦心经营,叶云川说他可找到许多国第一流得器乐演奏家参与录音,但是他却很难逼迫演奏家要「全心投入」,每每录音到一半,演奏家就嚷着我要赶下一场了,「这般赶场演出录音,又怎麽能像『红色小提琴』这般深刻精彩?」
经济年年以两位数成长的中国,确实处在一个快速变化的大时代,整个社会的步调跟着变快,但做音乐却是急不得,这让叶云川十分感慨。他说:「曾经有一次录音,反覆好几次还是不成,原来演奏者三点钟得离开赶场,但他才录到两点钟就沉不住气了,知道箇中缘由,我这製作人也只好放他走。想想,在这样的气氛当中,怎麽能全心全意投入音乐当中,录出来的音乐又怎麽能深刻?」
听完蔡医师庞大的Nola四件式系统,叶云川说:「虽然我自己不懂音响,但走访过不少在大陆的发烧友,常常在超级昂贵的系统上听音乐,但没有一次像蔡医师这裡能够显得那麽地自然。」聊着聊着,话题谈到Hi End音响是否「传真」的问题了。身为唱片製作人,叶云川自然是全程在录音现场掌握一切,而孟庆华老师也是亲身参与的人之一,当天就这两位远来友朋听过真正的现场,其他人全都是在罐头音乐中寻求真实。究竟蔡医师这裡的Nola够不够真实?叶云川反求诸己,他说製作唱片有太多地方需要妥协,就算是他这麽龟毛挑剔的人,也得要配合,尤其在后端製作上,他必需用大耐力不断沟通、不断协调,才能接近他所希望的成果,但也仅是接近,每次都还是有些遗憾。
叶云川说,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在录音,找来李小沛、李大康等北京一流的录音师,但叶云川还需要花很多时间沟通,因为录音最终成果有很多方式来呈现,究竟怎样才「真实」,这个答桉人人都有,面貌却都不太一样。好不容易沟通出共识,最后送往压片还会出问题,现在CD压片厂为求成本精省,原本压片每张要十秒,但客户砍价格,只好缩到八秒,甚至更短,这样虽然CD成本依然可以听,但品质就不好了。又像是他们将母带送往德国和日本JVC製作,推出高价的德国版和XRCD版,但这两处的製作流程又不太一样,身在北京的叶云川也难面面俱到,对协力製作厂商耳提面命,这些都影响到最终产品的结果。不过叶云川也说,和这些厂商合作久了,大家也渐渐瞭解瑞鸣要的是什麽,品质也越来越接近他的要求。
文化艺术的结晶─「藏密」
光谈话,就少了音乐的切磋,蔡医师暂停了大家的话头,播放了瑞鸣的「藏密」,一曲恢弘的「仪式」,彷彿聆听空间裡可以嗅到薰香袅绕。听完「藏密」,蔡医师夸奖瑞鸣在文化艺术领域的努力,希望瑞鸣可以多往类似「藏密」这样的独特音乐领域发展。叶云川表示,这「藏密」可说是他近年来力量花得最大的一张唱片,但却也是遗憾最多的专辑。为了「藏密」,他从西藏神山订购了泥塑佛像,送来北京请喇嘛高僧加持,没想到这一万尊泥菩萨从西藏寄到北京,竟然破了一半,这番折腾确实恼人。而「藏密」纯粹走艺术路线,想参加葛莱美奖一举打入国际,却铩羽而归,又是一项遗憾,叶云川只能澹澹地说来日方长,还有机会挑战。
时间过得很快,蔡医师、叶云川和孟庆华虽是首度会面,但音乐的话题马上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或许,透过音乐这样的宇宙共通语言,方能打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真正彼此相知相惜,超越政治与实体的限制。在Nola自然呈现的音乐声中,此番夜会远来乐友,增添了文化传承的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