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我与QUAD ES -63的一段缘


学佛

我有个怪脾气。

自小,大凡难搞的东西我都喜欢沾上,而且死缠烂打,追根究底,从不计较后果得失如何。若以这种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精神去研经学禅,很可能早就领悟成佛,成为现代如来,为发烧友普渡众生。只可惜我六根未净,在大学时代白读了几年佛学,到头来只能成为一介狂夫,实在是白费了老师的心血。既然与佛无缘,只好放下禅书,随波逐流,做个凡夫Hi-Fi友。

虎山行

当不成和尚,我无悔。心想随地是缘,且在花花世界中浮沉。一则享乐,二则万流归宗,万一在乐极未生悲之前有所领悟,立地成佛,岂不妙哉?一念至此,当下作了两个重大决定。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一一道来。

前文说过我生来一副鸟脾气,专找难事与自己过不去,以达到劳其筋骨,伤其肌肤之目的。故此我打定主意,听一损友的误告,把生命放在Hi-Fi这个传说中非常难搞的东西上,希望有柳暗花明的一日。行文至此,忽然想到我的烂脾气可以完全以偏向虎山行这句话来概括。如果早生几百年,金瓶梅里的主角武松可能非我莫属。迟生几百年,当不成打虎英雄而沦落为Hi-Fi奴,这或许就是缘吧!无论如何,发明偏向虎山行这句精句之人,真该送他一份诺贝尔文学奖,因为它一语道尽了发烧友的心理。凡我发烧同仁,理应联名推荐此君角逐下一届的Hi-Fi文学奖吧。

刹那的光芒,永恒的痛苦

发明这一句话的人,肯定是发烧友。我第一次与Quad Electrostatic Speakers 接触时,正应验了这句话。

话说十多年前初玩Hi-Fi时,江湖中传说Hi-Fi友若没玩过Quad Speakers,表示Hi-Fi级数只属白带,不能登堂,更遑论入室。当时朋友家中恰好有一对Old Quad Electrostatic Speakers ,用一对胆机前后级推动,听说音色甚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六,我登门造访求证。

 

听完一轮Vocal 和Light classical之后,我对Quad肃然起敬,也对Hi-Fi一词起了重新的认识。Quad Electrostatic Speakers的清晰度,分隔度和中音的质感,令我举起双手投降。它比我听过的许多传统式动圈喇叭来得自然与亲切,唯一未能令我尽兴的是其音量纤细、动态不足,无法令我这个嗜Bass如命的人满足。当时心想或许主人家客气初次见面,不敢扭大音量,拳拳到肉地招呼客人。资深的发烧友必知Old Quad 有如XO般,只宜浅尝,不能牛饮。如果音量过大,Speakers内的发音薄膜随时会“瓜”掉(编者按:即死翘翘!)之险。只恨我当年道行不深,对Quad Speakers知之不详。当时一个箭步趋前,沉腰低马,翻手一记虎口掏心,把胆前级的Volume扭大试探Quad的能耐,当时正播放Telarc Saint-Saens的Organ Symphony,刚巧一记Pipe Organ异军突起, 弦乐与铜管同时兴风作浪,一片万马奔腾的宾墟场面随即展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主人家目瞪口呆之际,两片Quad Speaders亦不甘寂寞,也如皇家烟火般的火光四射,放出缕缕青烟助兴。当时场面确实悲壮:悲的是主人家的两片Quad当下报销,成为国家档案局的历史,壮的是当时的心情有如黄河般波澜壮阔,汹涌澎湃。此役之后,我对静电喇叭深怀戒心,一提起Quad,顿时小生怕怕。但是,内心深处我仍不断告诉自己,他日若不与Quad周旋一番,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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