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戏曲的传承与创新(2)


着重「剪裁」的功夫

孟老师说,一般专业在写中国传统音乐,通常是撷取一段音乐,然后发展成十几分钟的大曲,那是很学院派的作法,但这麽做放在瑞鸣就不行了,这类学院派的音乐创作,在市场上肯定不好卖。在「粉墨是梦」当中,作曲的方法恰恰相反,是把传统戏曲一连十几分钟的音乐,用四到五分钟的时间来体现。或者说,为瑞鸣创作的音乐,着重的是剪裁的功夫,是浓缩的方法,这才能跟现代人的音乐欣赏思维一致。但是做这样的小曲子,如何剪裁,才能够保持原来的面貌风味,还能精彩深刻,就是创作时的考验了,孟庆华如此说道。


是传统?是创新?

我问孟老师,现代中国音乐逐渐加入了西方音乐的系统与方法,在创作「粉墨是梦」与「粉墨是梦II」时,是不是也可以用西方音乐的曲式来分析音乐?孟老师说,确实如果要用西方奏鸣曲式的呈示部、发展部、再现部来区分,也是可以,但是恰好相反的是中国人的思维不在这裡,音乐的脉络不在这裡。传统戏曲的结构本来就在存在,但结构和语言却不同于西方。所以在创作「粉墨是梦」之中,有传承,有创新,但诠释的内容是非常中国的。



 
孟老师接着说,中国民族音乐的传统演奏家,他们住在自己的框架裡,走不出来,要他们做多声部的新曲有困难。但是在学院裡的音乐学者,却又停留在採集保存阶段叫他们创作新的曲子,恐怕会嫌麻烦。一般说中国音乐是五声音阶,如果摆到民间说唱戏曲上,他们根本唱的是七声,一说一唱,调子就转过去了,根本不讲乐理,可是中国作曲家需要的东西太多了,要有民族音乐的根,又要纳入新的元素,这是现在中国音乐的困难,而且真正愿意跨出去做的人太少。

在「粉墨是梦」之后,孟老师说他和叶云川想把这类古调新曲做成一个系列,之后诞生了「伶歌」。在「伶歌」上面,孟老师思考的是怎麽将文化进一步延伸,把古曲揉出新意。孟老师发现在音乐学院裡的演唱家,唱不出那种传统的味道,他举「伶歌」的「将进酒」为例,这是孟老师的新创作的曲,填的是李白的词。孟老师从前就很喜欢这首词,一直有个心愿把词谱上曲,在「伶歌」当中,他们找来关栋天演唱,演唱的味道就很对,这可是世家传承,关栋天的祖父以前就专唱「评弹」,那种演唱的气氛和味道,就像是流在血液理当中的传承,一唱就对,民间戏曲的味道就跟着出来了。

必须兼顾商业与文化创意

聊起瑞鸣为何唱片做得很慢?孟庆华说叶云川面对很大的困难,因为真正在做类似瑞鸣的工作的人太少。孟老师道出箇中难处,他说叶云川这几年在北京接触了无数的作曲家和音乐家,但是未必都能配合他的想法,而孟老师和叶云川合作了一段时间,互相有比较深刻的瞭解,能够配合。但问题又来了,孟庆华并不是只有为瑞鸣作曲的工作,而且作曲并不能预测时间的,讲好一个月写几首曲子,这作曲并不像经营麦当劳、肯德基这样的速食业,说来就来,所以演变成叶云川得要等孟老师作曲,慢慢把专辑的曲子生出来,等孟老师觉得曲子OK,可以录音了,这才进入正式製作的阶段。这中间的过程,确实很难用「时间表」来管控,做商业CD发行,却不能牺牲文化创意,这真是两难。


聊着聊着,录音工作又该上工了,我再坐回录音室一隅,看着孟庆华跟着录音指导演奏者,嘴裡跟着曲调哼着。作曲家亲自上阵,跟着每一个小节追着音符,在反反覆覆的过程中,凝聚出传统中国戏曲的新意。是传统?是创新?这个答桉得靠读者从音乐中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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