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专辑的创作、演出、录音、製作,都和唱片工业的系统毫无瓜葛。这些客语歌曲,原是為了在街头、在农村、在立法院抗议现场大声歌唱,凝聚意志、鼓动热血。这是一张以拮据预算、克难器材录製的「手工业」產品--「交工乐队」团名便是典出农忙时节乡亲相互轮流支援劳动所组成的「交工班」。它和所谓「唱片圈」、「娱乐圈」,实在是两个世界。然而,《我等就来唱山歌》竟在2000年提名四项金曲奖,拿下了「最佳製作人」和「最佳作曲人」。绝大多数观眾都是因為金曲奖纔认识他们,交工乐队则未必在意金曲的光环:报名竞逐,是运动的策略,让更多人或可进而关注、支持他们在乎的议题。他们的自许,远远不止这一时的风光。
交工乐队当时刚刚成团,成员却个个底子深厚:它的前身是淡江大学背景,极受器重的乐团「观子音乐坑」。1999年「观子」改组,撤去电吉他,突出主唱林生祥的木吉他和月琴,那卡西乐师出身的钟成达把客家八音鼓和爵士鼓融合成独门的「达鼓」,陈冠宇改弹空心贝斯,再加上世界级的嗩吶好手郭进财和诗人「笔手」钟永丰,交工乐队於焉诞生。
他们把录音器材搬进原是燻製淤叶的美浓「淤楼」,酷暑天气,苍蝇成群停在音控台和扬声器上,泥砖墙隔音不佳,往往唱到一半,门外猪叫狗吠,只得重录。然而他们殫精竭虑、「穷而后工」,利用淤楼特殊的环境条件,录出了兼具深度、厚度与立体感的音场。那声音,带著几许潮润温暖的泥味--兼任录音师的陈冠宇形容这是「野地裡萌苗的录音美学 」。
交工乐队以革命家的热情、手艺人的细心,成就了一张大气淋漓的杰作:从开篇的磅礡史诗「下淡水河写著我等介族谱」唱起,我们听到「夜行巴士」北上请愿的老农心声、「秀仔归来」知青返乡「蹲点」的复杂心情,乃至於「我等就来唱山歌」、「水库系筑得屎嘛食得」的街头热血,曲曲相扣,高潮迭起。这不仅是后解严时代「新母语歌谣」十年风潮中一朵晚开的奇花,也是创作歌谣结合草根实践路线的巔峰示范。--马世芳 (知名乐评人)
1. 秀仔归来
2. 下淡水河写著我等介族谱
3. 夜行巴士
4. 我等就来唱山歌
5. 山歌唱来解心烦
6. 水库系筑得屎嘛吃得
7. 同志好好喂睡
8. 好男好女反水库
9. 大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