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忽闻一好汉居然在地下室开辟发烧房,噫!这可真是奇了!
赶紧抓了采访包,拿了录音机,一个箭步冲出编辑部,刚出玄关,脑海里却闪过一幕幕恐怖片中地下室的情景:漆黑、怪味、唱机忽然跑调、一只眼睛发绿的老鼠“嗖”地窜过,脱链的木门吱吱作响……
唉呀,头皮都发麻了,只好讪讪折回,办公室内只得死对头阿哲一人在俯案奋笔疾书,于是假假上前央他同行,不料帅哥怪眼一翻,回曰:“赤日当空,怕什么?!”
我顿时涨红了脸,搬出视听之路崎岖坎坷,发掘发烧人才乃建国之大业云云,对他晓以大义,阿哲终于感动得掷笔仰天长叹:“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遂答应做柴可夫司机同行,嘻嘻,本小姐心下窃喜。不料此时桌上电话狂响,惊闻事主曰:只能在月满西楼之时,方能参观地下发烧房。
阿哲露出雪白的贝齿,“嘿嘿”狞笑数声,道:“月满西楼之时,方显英雄本色,你是去,还是不去?”
事情的发展一如台湾戏般戏剧化,可见人生无常,原来真的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当然去啦!最好遇见沈丹平,请他唱段夜半歌声助兴”我借掠一掠头发之际,抹去额上涔涔而下的冷汗“若见了小倩,邀她一起听Hi-Fi!”
“小倩?就不知我有没有这样的福气?”阿哲耸耸肩,一副苦相“哇佬,有时跟鬼打交道,好过跟人打道呢!”
说罢,驾车绝尘而去,留下变成鼓气袋的我。
行笔至此,不得不愤怒控拆阿哲其人。阿哲乃昂藏八尺之大汉,据说曾在某猎男比赛中杀入三甲,Hi-Fi热度爆针,酒量惊人,文笔一流,怪话连篇,不知老编何处觅来此宝,弄得编辑部上下鸡飞狗跳,若老顽童周伯通再世,一定与之惺惺相惜。
最近此人中了金融子弹,遍体鳞伤,整天唉声叹气,不知情的同事都关心地问他为何长吁短叹,他强辩说:“你们不懂我在透气咩?!”其大侠之风可见一斑。
此人表过不提。
终于月满西楼。
这次阿哲自荐做柴可夫司机,汽车在快速公路上飞驰,只见一轮皓月好似一张白金唱片,在树隙间沙沙转动,奏起小夜曲,幽然撒下一地光华。